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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妖孽横生】（序）

末日废土设定。

背景 : 北宋末年一场大浩劫，普通人都死绝了，能活下来的幸存者们都是身体某一部分产生了异变。

自此神州大地，妖孽横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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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贵慢吞吞拔了门栓，一拉开门就有寒风卷入，不觉打个冷颤。

才想起还没生火。

昨儿店里唯一的伙计也死了，他犹豫要不要回禀王伦，不出预料应是片肉腌了储作冬粮。寨子里其实并不缺粮，但王伦一向谨慎，铢锱必较。

以往宰客是一回事儿，毕竟跟了他多年的伙计，要他下嘴，也是不忍。

一眼瞥见山道上有人踽踽行来。头戴毡笠，肩上扛着长枪，枪尖挑的葫芦一步一晃。

那葫芦里定然是没酒的，他想。

整个梁山上（或者说方圆百里千里）仅剩的八坛酒都封在他这地窖中，钥匙嘛，自然是王伦亲手攥着。

酒葫芦拂着枪头的穗子，一点艳红飘飘荡荡又这么径直上山去了。

头顶上铅云密布。

朱贵抬眼，见那漫天雪片不知何时已纷扬落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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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炭烧的毕剥声响细微，夹杂风声呼啸，朱贵仍脑子一凛瞬间警醒。

异变之后他的感官似更敏锐了数倍。

如今不可能有过路的，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活人了。最后一个还是林冲。

当然林冲眼下也算不得人。

比起连他在内的另外几个头领，异化后林冲身上的人之特性更加寥寥无几，这也是王伦对此愈发忌惮又无计可施的原因。

朱贵一脚刚迈出门。

嗅到危险气息，已然晚了。弓箭还挂在店内墙上，他掌中刀柄竟不知是怎么脱手的，哐当掉在地上时身子早被人牢牢制住。

瞳孔一霎收缩成两道竖线。

“…猫？还是蛇？”

身后那人笑嘻嘻问，横在他腰间的手臂如精铁，另一手仍扣住他腕下脉门逼得他半身酸麻，凝成一线的瞳孔无以为继，不得不渐渐恢复如初。

“啧，没毛啊，细条条的多半是蛇了，会蜕皮吗？”

背对着瞧不见那人形貌，只一张嘴聒噪得很，手还在上下摸他的腰。

“老大，快看我捉了条蛇，回头正好剥了给学究烤着吃！就是瘦不伶仃没几两肉……”

“不是蛇。”

另一人开口，半笑不笑看他，一双眸子蕴了精光隐隐流转，像不经意又像是一眼能给他看穿了。

朱贵没动。

倒也不是完全挣不脱，不过陆续现身的几人显然都非善类，有两个已大喇喇现出了嶙峋的兽骨，利爪狰狞，半覆着皮肉的脸庞嘴角还带笑。

为首的那个仍是人样，却高大魁梧，半点不输一旁异化形态的同伴。朱贵缓慢深吸一口气，能清晰嗅出这人并没怎么收敛的猛兽气味。

绝不是他惹得起的。

“咱们兄弟几天没吃东西了……”

身后那人松开他腕子，索性两手都扣住他腰，也没太用劲，倒像是戏弄大于禁锢。

“掌柜的，你这店里有啥好酒好菜拿出来给爷尝尝呗。”

说着偏过头打量他，朝他露齿一笑。

原本白生生的牙齿顷刻便化为凸怪獠牙，透着刺鼻血腥气显是刚嚼过生肉不久，几天没吃东西了云云，纯粹信口胡诌。

参差牙尖抵在他颈侧。

作势一口咬下。

“好了，别吓着掌柜的。”

其他几人都看戏，像司空见惯，唯有一人淡淡开口轻斥。那人原本随在众人身后，又一直没出声，故朱贵此刻才瞧清他模样。

只一眼，便心头诧异。

再凝神捕捉气味，更觉微微心惊。这显然是个地道的活人。

所谓活人，就是身无半分异化能力的血肉之躯，在当世除了沦为猎物口粮，再没用处。

他以为附近早已没有活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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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擅闯宝地多有得罪，敝姓吴，掌柜的怎么称呼？”

口粮彬彬有礼，教人如沐春风。

先前出言说他不是蛇的那人也踱了过来，一双眼似笑非笑注视他，不知怎的，朱贵脑中一滞就往墙上鹊画弓瞟了一眼。

“号箭？”

吴口粮仍轻言慢语似闲话家常，另一人眼中笑意不减，与朱贵双目相接。

朱贵被他盯着不由自主的就点了下头。

“有船？”

入冬的水泊子边上空荡荡寸草不生，连桩子也没一个。朱贵再点头，片刻才恢复清明意识到他问什么。

那二人对视一眼，口粮转头朝那为首的轻笑。

“哥哥，咱们可有地方过冬了。”